第十五章 善缘

拥有行令的神仙进入凌霄殿中，这景象比三天前还要热闹几分，要知道白如意从出生起基本上没有和外界接触过，陡然见到这么多高来高去的仙人，自然是兴致勃勃。

也得亏这是在九重天，若是是在下界，白如意这种看耍猴一样的眼神，少不了会有脾气暴躁的人来给他讨个说法。

就在此时，忽然有一名仙女往白如意面前走过，那一身七彩仙衣让白如意艳羡不已，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，那真是天壤之别。

那仙女身上的七彩仙衣，让白如意的眼睛直冒光，瞳孔都差点显露了本色。

稳定好心神之后，白如意跟在仙女后面。

她想要知道这仙女是属于哪里的，看能不能弄上一件七彩仙衣来给自己娘亲做礼物，一年到头便只是一身白衣，怎么看都有些单调。女人，或者说是雌性，总会被美丽的事物所吸引，到时候回到天狐山，再撒一下娇，说不定处罚就被减免了。

当然，若是能多弄两件，一件给自己一件给绘思，那也是极好的事情，想到这里，白如意顿时感觉到干劲十足。

穿着七彩仙衣的仙子行进间，周围的仙人已经变少，连巡逻的天兵天将也没有了，白如意心中对于七彩仙衣的炙热变为了好奇。

在这点儿上，这仙女不去凌霄那边，偏生拉到这廖无人烟的地方，怎么看都有些阴谋。

那仙女边走边不断地回头观察，白如意为求稳妥，索性施展了隐身术，不急不缓地跟在其后。

又行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，仙女终于在一块石头前停了下来，那石头上写着“界石”二字。

没当天界发生重大事件之时，除了几处正门之外，还多了几处连通下界的出入口，白如意眼前这块石头，便是出入口之一，不过，四周无人守护，又是一片荒凉，明显是已经被废弃掉。

片刻之后，一道白光闪过，一名相貌俊秀的书生从界石中出来，脸上有难以掩饰的疲惫，但眼中的兴奋，却是难以掩饰。

“霞妹，五百年了，我终于见到你了。”书生一把抱住了仙女。

白如意心道，这霞字配上这七彩衣还真是贴切，不过这书生的修为似乎并不高，白如意感知了一下，估计来百十个书生也不是她的对手，这样的修炼者应该没有资格到九重天为天帝贺寿才对。

“王生，先不说这些，趁着天兵天将没有发现，你还是快回下界去吧，五百年能够见你这一眼就足够了。”仙女将名为王生的书生推来，脸上的情绪极为复杂，有欣慰有焦急，更多的便是担忧。

白如意第一次从一人的面上看到这样的感情变化，她娘亲曾经告诉过她，狐族的修炼要洞明七情六欲，其中人族的情感是最为丰富的，所以夫子并没有阻止她去看人世间的一些坊间传说，而其中仙凡相恋，是白如意最为喜欢的。

如今，作为一个旁观者，能够亲历这种书里面的情节，让她激动不已，差点从隐身术状态脱离了出来。不过，因为这一点儿动静，还是引起了仙子的警觉。一面将书生往界石中推，一边观察着四周。

哪知道王生一把将其抱住，仙女很快便停止了挣扎，只是不断地啜泣。

“是师父算出了这个地方，他告诉我，若是这一次不带你回去，我们就会缘尽于此，我不想这样。”王生咬牙道，“你得道成仙之时，曾说过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，如今过了五百年我还没有将你忘记，那就说明有些东西，即使历经万世，也无法割舍。”

“和我一起下界吧！”王生吐出了一口浊气，这句话他等了五百年。

“若是今天我答应你，就算我们成功下界，也免不了承受天罚。”仙女叹了口气，态度很明显已经有了些软化，她能够来到这里，那心意已经很明显了。君待我以诚，我自不相负。

“我知道，师父他说过，这次上天，我们会遇到贵人，他能够让我躲过一劫，至于之后的事情，那便是生死有命。”感觉到了仙女言语的松动，王生便趁热打铁道。

“贵人？”仙女一脸的疑惑，不过，王生的师父居然能够算到这条被废弃的入口，那贵人的事情肯定也是有的放矢。

只是，这四下除了她和王生以外别无他人，这贵人要何处去寻？

王生也看出了仙女的疑惑，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纸来，王生默念口诀之后，那张符纸忽然燃烧起来，在燃尽之后，出现了一枚红色的光珠。

那光珠出现之后，白如意的心里立马生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，不待她反应，那珠子已经飘到了她的面前，白如意一个气息不稳，便从隐身状态下解除，然后一脸尴尬地看着两人。

夫子教育过她所谓“非礼勿视，非礼勿听”，不管是见衣起意，还是偷听都算不得好事。

王生拉着仙女一起跪在了白如意的面前，“这位仙子，今日之恩，我夫妻俩谢过了，以后若是仙子有所差遣，我夫妻二人一定赴汤蹈火，绝不推辞。”

“呃，二位还是快请起吧，虽然我有心，但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你们。”白如意双手虚抬，让王生和彩衣仙子起身。

“仙子并不用刻意去做什么。”王生的话让白如意更加觉得莫名其妙，心道这王生的师父还不如她的夫子，说话让人觉得没头没脑。

见白如意没有说话，两人相视一眼，王生的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玉佩，彩衣仙子取出了一枚仙丹，递给了白如意。

白如意懵懵懂懂地结果了二人的谢礼，然后目送两人来到界石前，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，下意识地说道：“姐姐，衣服！”

彩衣仙子先是一愣，然后做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