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一十三章 仪式

木叶47年6月21日。

这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，起码，对于木叶村民来说是这样的，只因他们将在今日，目睹下一代火影的上台。

天空蓝蓝的，不见一丝云。

火影大楼前方，人潮汇聚在一起，挤满了附近的大街小巷。

初夏的气候暖洋洋，使摩肩擦踵的人们更显燥热，但没人抱怨，也没人乱动，就连表情，也出奇的保持一致，或肃然，或期待。

这一刻，所有木叶村民，不论是忍者，还是普通人，都只是把专注的目光投向上方，观看这场火影交接仪式。

场面静悄悄的，落针可闻，水门站在火影大楼的天台顶端，看着对面缓缓摘下火影斗笠，并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老师。

下意识的，咽了口唾沫。

庄严肃穆的氛围，使水门的眼神，罕见的有些紧张，脑海里，则隐约浮现出前段时间的记忆。

第四代火影雷洛有意退位，并准备将下一任火影的重任，交给他的弟子波风水门。

这个消息刚传出时，还是在几个月前。

那时战争刚刚结束，和平协定仍在签署。

忍者们或是舔舐着伤口，或是欢呼着战争的胜利，或是享受着漫长的假期，没有太多人关注——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小道消息。

直至，时间慢慢流逝，火影交接的呼声越来越大，忍者们才逐渐反应过来——他们的四代大人，是真心不想再当火影了。

否则，这种消息不可能传得沸沸扬扬。

对此，有人惊诧，有人感慨，有人不舍，也有人——劝说。

诸如旋涡诚，大蛇丸，富岳，纲手，自来也，鹿久等木叶高层，纷纷向雷洛进言，表示不希望他卸任火影。

可雷洛这回的意志很坚定，没综合任何人的意见，斩钉截铁的给出拒绝答复，然后，水门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。

关于波风水门继任五代目这件事，木叶村民看法不一，有人认为他的实力足够，身为四代目的弟子，上位五代目顺理成章。

但也有人，认为水门没资格传承火影之位，依据就是，水门并无太多够分量的功绩，反而七里滩大败，他还要负主要责任。

原时空中的水门，以一己之力扭转木叶岩隐的战争形势，声望和功劳自不必详说，可在本时空中……

哪怕水门比原时空的自己还要强，无奈敌人们都像是开了挂一般，他根本就没有太多表现机会。

四代水影这个与雷洛同级的强者就不说了，便是叶仓，蝎，旋涡长门等高手，水门想轻松取胜，都无疑是白日做梦。

老实说，就连水门本人，也认为自己还不够资格……

“水门，五代目的位置我就交给你了。”

“别让我失望。”

思绪随着沉稳的话音打断，水门回过神来，抬起头，与雷洛凝视过来的目光交汇，不自觉的咬了咬嘴唇，心头五味陈杂。

下意识伸出胳膊，接过雷洛递来的火影斗笠，水门犹豫了一瞬，终究还是慢慢将其戴在头顶。

火影啊，童年时期的梦想，也是他最初跟随雷洛的理由……

为什么到了现在，却觉得这个位置如此沉重，如此……烫手？

“好了，别想太多了。”

从水门的脸色上，雷洛察觉到了一些东西，于是轻声安慰了一句，便拍拍自家弟子的肩膀，朝前方扬了扬手。

“去跟大家打声招呼吧。”

水门深吸一口气，果断驱散掉——脑海中徘徊不去的种种念头，对雷洛微微点头，表情瞬间变得坚定起来，转过身，缓缓走向天台护栏。

举高右手，猛地扬了扬。

迎接水门的，是山呼海啸的欢呼声。

……

“雷洛，你今年才三十多吧？”

交接仪式完毕后，水门正式上任五代火影，民众们四散而去，于街头巷尾热切讨论今天发生的大事，整个木叶村都好似变得喧嚣起来。

而雷洛，则在走出火影办公室门口的那一刻，看见了一身松散白大褂，斜靠在墙壁上，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的大蛇丸。

“准确来讲，是三十一岁。”

随口回了一句，雷洛对着大蛇丸招了招手，后者默契上前，两人并肩而行，走在火影大楼内部的走廊之中。

“三十一岁，你就退位，不感觉太早了一点吗？”

“水门今年不过二十多，这么年轻的火影……跟你当年倒是很像。”

大蛇丸的语气很奇怪，乍一听好似轻描淡写，但细细品来，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，以及……酸意？

“怎么？羡慕人家水门了？”

轻瞥了一眼大蛇丸，见对方表情没什么变化，目光则稍稍侧移，投向火影办公室方位，仿佛在观察那张办公桌后的新主人，雷洛淡淡道：

“你要是想当火影，也可以，川之国的第二村，土之国的第四村，首领位置可都空着呢，哦，不对……”

顿了顿，雷洛缓缓摇头。

“现在应该叫川省，土省了。”

“我可不想远走他乡，比起那些地方，还是木叶好一点，每当看见那些熟悉的人或物，总能令我稍稍放松一下疲惫的身心。”

大蛇丸果断拒绝了雷洛的提议，耸了耸肩膀，想起火影名号如今被赋予的意义，他情不自禁的笑了笑。

“我还是当我的科研院长吧，好歹能时不时过来看看。”

“火影啊……终究不是我所求的东西。”

房顶投下的炽白灯光，映照在大蛇丸的脸上，使他的面色比以往更显苍白，明黄色的竖瞳中，显露出来的，有慨然，有叹息，也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自嘲。

这一刻，雷洛出奇的理解了大蛇丸的心态，他知道，大蛇丸眼见水门登上火影之位，心情肯定很不平静，但简单与自己沟通了两句，又很快变得释然起来。

是什么导致了这种变化？

雷洛觉得，应该是眼界……与格局。

火之国，不再是原著中的火之国。

木叶，虽然表面上还是一个忍村，广义上讲没有本质变化，但外界流传过来的种种信息，自然而然的，会改变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思想。

其中，就包括世界观，人生观，和价值观。

就算是大蛇丸这样的智者，潜移默化的也会受到影响，就好似冲出了井底的青蛙，真正抬起头来仰望星空一样。

没有任何人，能在剧变的时代面前，保持自己的思维不受干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