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余农 返回目录
《清平乐》
痴情难断,困锁英雄汉。
佳人入梦常相见,
泪眼婆娑无限。
莫道男儿无情, 分别哪得心静?
芳华萦绕铁骨, 抑郁岂堪残生。
月华与妈妈,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。虽说当下余月同自己的关系打的极其火热。但是,还有好多未知的因素,横梗在这段感情的前方。或者是妹妹月霞,亦或者是大伯吴利通,更或者是不可预料的第三者的插足。月华能感受到,余月是一个很容易被看透的人。有时候他虽然有一股牛脾气,且做事略显得有些莽撞。但是,那质朴的底蕴,还是昭然若揭的。
想来,余月同自己一样,都是婚姻的渴望者。他们都迫切的期望着,一段美满的婚姻到来,但这段美好的接触,仅仅是一个开端。未来的命运,尚不知何去何从?依旧是一个未知数。虽说月华能感觉到余月对自己的喜爱。但内心当中依然琢磨不透的是,他对自己的这种爱,能达到什么程度?是那个可以进入婚姻殿堂的爱吗?还是一种基督徒式的博爱,这一点在月华心中,像两个搏斗的拳击手一样,翻来覆去。
妈妈同月华一样,也有着相似的顾虑。不敢确定,余月是不是真想同自己的女儿,有一段幸福的婚姻。尽管月华母女都非常企及这段婚姻的到来,但是,谁又好意思开口,直接了当的向对方表白呢?偏偏这个余月又是一个木头脑袋,不解男女之间,男子主动的风情。
一连数日,都是余月无微不至的照料着月华, 楼上楼下的跑。多亏他的细心照料,月华的病情才迅速康复。她又能像过去那样,叱咤在商场营运中。
连日来在公司和医院里两头的忙碌,让月华感受到了人生的凄怆和无助。尽管妈妈的病现在已无大碍了。而且,大夫还通知他们可以出院。但月华内心依然乐不起来。倒不是因为她喜欢生活在医院里。而是这段时间和余月的接触,使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靠感。当她知道自己就要离开时。心里并不是回家的喜悦,反而是离别的伤感。
医院终究不是自己的家,再温暖也不能总住在这里。月华依依的告别了那里的医生护士,也告别了她不想离开的余月和王妈妈。
关妈妈的感情和月华是一样的。在这段时间里,余月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。记得那天早晨,月华因急事去了公司。余月过来就为自己打洗脸水,又打饭。大夫查房的时候,余月等妈妈查完,赶紧又跑到自己的屋里帮着料理。就连自己的袜子破了一个窟窿,余月都细心的发现,从下边给自己买来好几双。就是这么一个人,多么可关妈妈的心哪!
今天要出院,要告别余月母子了。关妈妈和月华一样缱绻难舍。她尤其的嘱咐了月华,问一问他家缺不缺钱?如果缺,一定要给他们留下。
月华觉得没有必要问。因为她早已经打定了主意。给余月留下五万块钱。这点钱不是拨出的同情款,也不是为了感谢余月这些天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料。而是月华在余月母女身上,体会到了一种家的温暖。她把钱留给他们,心里感觉就像留到自己家一样。
余月断不肯白收人家的钱?他对月华好,对她们母女照顾,本心是出于一种报恩,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情怀。当然,对于月华那份感情,余月完全是发自内心的。这也很符合常理,这样一位漂亮的大龄美女,是好多男人都垂涎的。更何况,余月还是一个没有结婚的光棍汉。那种迫切的期望和需求,就更不必言表了。
但是有一点很奇怪,这是余月所没有意识到的。不收月华的钱,月华非但不高兴,还极度的失望。虽说余月有些呆板,但这一点眉眼高低,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。月华的真心实意,他若执意不接受,又恐寒了这位红颜知己的芳心。所以只好应承下来,并告诉她说:
“你要非给,我就先替你保管着吧!”
这话说出来,让月华感觉非常好笑。她调侃似的对余月说:
“你就别逗了。我需要你保管吗?保管钱的地方是银行,不是放你家。叫你花你就花呗,别不识抬举。”
余月还能说什么,只好满口应承,他只感到心里热乎乎的。自己的生命里,怎么就出了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?看来自己还算是一个有福的人。虽说这份幸福来的有点曲折。
妹妹吴月霞,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的。妈妈出院,她到知道开车来接。而且还带上了自己的妹夫马立刚和亲爱的小外甥凯凯。
月华是一个心怀大度之人,她并没有因此而记恨自己的妹妹,一如既往的跟妹妹攀谈叙旧。反倒是妹妹,有些不好意思了。面容僵硬而尴尬,幸好还有凯凯和马立刚在其中掺和。
才使得气氛没有那么紧张。只是关妈妈还有点生气,她只和马立刚还有自己的外孙打招呼,完全不理吴月霞。尤其看到凯凯以后,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,喜欢的不知所以然。
一家人回去欢聚,自不必说。却说余月,自从月华离开以后,内心无比的失落。他孤孤单单的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,北风呜呜咽咽的刮着,喧嚣的烟尘,裹挟着青砖翠瓦的大厦。太阳黯淡的光辉,如碧波秋水一样,普洒在医院的每个角落。斑驳的光影,透过稀疏的桐叶,映照在余月支零的躯体上。他仰望灰暗的天空,千姿百态的浮云,悠闲的演绎着生活中的苦辣甜酸。不知什么时候,余月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楚。
几日以后,回到家的余月,更加的感觉空空落落。眼下地里的庄稼都已经秋收过了,余月的母亲由于住院,家里的玉米还没有收拾。余月自己每天忙着到地里去掰玉米。有空闲,妹妹月梅也来帮忙收拾。看到哥哥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,妹妹就知道是因为医院里遇到的那个姐姐,给他带来了烦恼。调皮的余月梅笑嘻嘻的问哥哥:
“怎么了,哥,害了相思病吗?”
一句话把余月说得红了脸。他本来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,却因为最近心里这点勾当,没有兴致说任何的话。“呆呆”成了他常伴的神态。眼下成片成片的玉米地,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。人们的玉米都是一边掰一边踹倒秸秆。只有余月家这块玉米,还在广阔的田野孤零零的站着。
那枯黄的叶子,被风一吹就会哗啦哗啦的奏起丰收的乐章。一个个撑破皮儿的大玉米,咧着大嘴,像在嘲笑着余月的痴呆。这位冀中沃野上的大汉,挥舞着自己粗大的手掌,噼里啪啦的将一个个掰下的玉米扔到车斗里。
余月见地里干活的乡亲们,都是成双入对的小夫妻,那发自内心的羡慕之情油然而生。他曾经幻想过自己妻子的长相,想过项红,想过认识的所有女人。唯独不敢想,让自己动了心的月华。每次想到这个女人,他的内心都会翻江启浪般的,泛起万般感受。
一转眼,离开医院已经十几天了,月华那里一点音讯都没有。虽说余月手里有月华的电话,但是已经有这么多天没有联系过了,他也不敢贸然打过去。让他纳闷的是,月华也没有给她来过电话。他心里默默的寻思,自己这么喜欢她,为她付出了不少,难道她对自己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?
自那以后,空想成了余月的家常便饭。他每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,又或者在门口找一个凳子,靠在门边的残垣败壁上,晒着太阳懒懒的幻想。
乡村的暮色是无比凝重的,铅灰色的天空下,是高低起伏不平的屋顶。余月依旧像往常那样,坐在门边靠着门框,远远的望着,村口的道路。他在等待什么?两只眼睛望眼欲穿般的盯着远方。熙熙攘攘过往的人群都在嘲笑他的痴情。余月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异常。他只觉得呆滞是自己最舒服的一种状态。他的话越来越少,少的连和妈妈都几乎不说一句了。
有一天妹妹惊呼起来。
“我哥哥是不是得了抑郁病啊!”
不管说什么,余月都是呆呆的,不发一语。这样一来,余月的妈妈可恐慌了。好端端的一个儿子,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?她又想起了那个算卦的先生。莫非自己的儿子被什么冲犯到不成?想来自家怎么这么苦呢,先是遇到了那档子倒霉事,如今儿子又好端端无缘无故变成了这样,怎么会不叫一个妈妈内心滴血呢。本来余月的母亲身体就不好,只为儿子操心,病情又有些复发。一家出了两个病人,这可怎么好?
现在唯一的救星就是他的小妹月梅了,只有她能照顾哥哥和妈妈这两个病人。小妹自然不甘心哥哥成为这样,她拉着哥哥到县医院的心理科去问诊。医生见了她哥哥这状态,果断的判定为抑郁症。给他开了一济特效药,这药一吃还真挺灵。余月的状况,很快就得到了极大的改善。他那呆板现象也慢慢的有所减轻。眼睛上的灵气,也逐渐的恢复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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